日前，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在東亞合作領導人系列會議期間正式簽署，這標志著世界上最大的自貿區就此誕生。而目前，我國國內自貿區也在不斷擴容，已陸續建立21個自貿區。至此，境內外自貿區版圖已經呈現出來，當務之急是建立起聯動機制，以便加快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乃至為世界經濟復蘇注入新的動力。

    RCEP的簽署，意味著全球約三分之一的經濟體量將形成一體化的大市場。這個大市場的確來之不易，RCEP歷經8年、31輪正式談判，特別是今年以來，各成員克服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巨大困難，全面完成市場準入談判，以及1.4萬多頁文本法律審核工作，最終在第四次領導人會議期間如期簽署協定，成為東亞經濟一體化建設近20年來最重要的成果。

    同時，RCEP是為21世紀國際貿易而設計的高質量、前瞻性的貿易協定。與世界貿易組織的規則相比，RCEP的規則更加均衡，并專門針對中小企業、電子商務與貿易爭端的解決，為國際經濟合作、技術合作規定了共同的發展規則。RCEP有助于構建并穩定本區域內的產業鏈供應鏈，進一步提高生產效率，擴大各國的比較優勢，參與原產地的價值累積，促進區域內相互貿易投資。對區域整體來說，RCEP包括了經濟的所有層面：貨物貿易、投資、技術合作、知識產權保護、原產地規則、爭端解決機制。更重要的是，RCEP的達成為早日建成亞太自由貿易區（FTAAP）提供了實現路徑，進一步提升亞太地區今后在全球經濟發展格局中的分量。

    令人欣喜的是，推動形成“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是重塑我國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的戰略抉擇，而“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戰略支點就是自貿區，RCEP是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非常關鍵的機制性合作平臺。巧合的是，推進落實“一帶一路”較為可行的途徑，是在國內外以一些核心區域和重要節點作為戰略支撐，這些重要節點也是自貿區，而RECP的多數成員國又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因此，應把“一帶一路”建設與區域開發開放結合起來，并將“一帶一路”與自貿區建設列為構建全方位對外開放新格局的重要內容。

    再形象一點講，境內外各個自貿區就如同一顆顆閃亮的“珍珠”，而“一帶一路”就如同兩條“絲線”，只有把所有的“珍珠”通過這兩條“絲線”串聯起來，形成合力，才可結成“珍珠鏈”，這就是“一帶一路”與自貿區關系的典型寫照。換言之，“一帶一路”倡議核心要點是東西互濟、陸海統籌，而這些節點地區就構成一個大的環路，未來將在陸上和海上與RCEP成員國實現無縫連接，從而助力產業鏈供應鏈穩定運行。更重要的是，RCEP簽署后，中國又將積極考慮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這將更有利于擴大中國出口市場空間，進一步優化對外貿易和投資布局，向“十四五”規劃中“構建面向全球的高標準自由貿易區網絡”的目標更進一步。只要自貿區戰略與“一帶一路”倡議對接，就可形成兩者的綱與目的關系，即“一帶一路”倡議為綱，自貿區戰略為目，綱舉而目張。

    今年以來，彰顯中國擴大對外開放、積極推動經濟全球化決心的重大舉措紛紛落地。包括在6月1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公布《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6月3日，海南自由貿易港11個重點園區同時掛牌；8月20日，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正式揭牌一周年，總體方案明確的78項制度創新任務已完成過半；9月21日，國務院印發《中國（北京）、（湖南）、（安徽）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和《中國（浙江）自由貿易試驗區擴展區域方案》等。日前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要求，按時間表抓緊深化改革，盡早兌現承諾，做好RCEP落地的國內工作。就境內外自貿區聯動機制而言，筆者認為應主要作如下布局和努力。一是加快實施自貿區戰略，加速新一輪對外開放。“十四五”規劃建議明確提出“構建面向全球的高標準自由貿易區網絡”。目前，應朝著這個方向大步邁進。

    二是要加快形成一系列對外開放的制度成果，最大限度釋放自貿區、自貿港特殊經濟功能的溢出效應，通過實現國內自貿區與RCEP聯動，在社會經濟各個領域進行更大力度的全方位高水平開放，從而增強面向全球、鏈接亞太、服務“一帶一路”的輻射帶動能力，引領國內自貿區更好地參與國際合作與競爭。

    三是突出深化改革激發新發展活力。賦予自貿區更大改革自主權，破除深層次體制機制障礙，加強產權和知識產權保護，完善公平競爭制度，激發市場主體發展活力。推動自貿區對接國際先進規則，開展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形成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

    四是進一步強化全球資源配置功能，統籌發展在岸業務和離岸業務，支持更多企業“走出去”和“引進來”，推動資本、技術、商品、人才等各類市場高端要素，以自貿區為導入口，在境內外特別是“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有序流動，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提供更加強勁的引擎動力。

    （作者系中國人民銀行鄭州培訓學院教授、人民幣國際化與可兌換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