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李亞男

    13年前，凱龍高科依靠自主研發，把國外壟斷的汽車后處理系統價格打下了八成；13年后，凱龍高科把這個系統的每一個零部件都做到了國產替代。“只有核心零部件握在自己手中，你才有競爭力，才能有話語權。”在位于無錫的凱龍高科技術研究院內，董事長臧志成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專訪時自豪地表示。這位始終沖在一線的教授級高級工程師，面對如今的成果，話語中充滿了自豪。

    已成立20年的凱龍高科，自去年年底登陸資本市場后，開始步入厚積薄發的新時期。國六a排放標準將于今年全面實施，在國產替代大潮中，凱龍高科已然站在發展的風口上。

    投錢“砸”出全產業鏈

    作為國內僅有的汽車尾氣后處理系統全產業鏈企業，凱龍高科研發生產的柴油機SCR尾氣后處理系統、柴油機顆粒捕集系統（DPF）、天然氣發動機尾氣后處理系統涵蓋300多個品種，廣泛用于道路車輛、非道路移動機械及船舶內燃機的尾氣污染治理及工業污染治理。

    “后處理系統是個新興行業，從國四排放時期才有尾氣后處理系統這個概念。”在臧志成看來，這個新行業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在國四之前，國內這方面的技術研究還屬于空白。”

    2006年，凱龍高科獨家中標北京公交集團尾氣加熱器項目。在給北京公交公司安裝時，臧志成發現，國際發動機巨頭康明斯提供的一個可使尾氣排放達到國四標準的產品，與凱龍高科的產品同時被安裝。

    “當時是第一次見到后處理系統，裝一套下來要8.4萬元，那時候一臺發動機的價格才9萬元。”臧志成在回顧當時場景時稱，正是這一套與發動機價格相當的系統，讓他萌生了深入研究的想法。

    一套后處理系統大約由15個部件組成，涉及化學、機械、電子控制、工業設計等十多個學科。盡管面臨巨大困難，臧志成還是頂著巨大的資金壓力大力投入研發，足足用了8年時間，直到2009年，凱龍高科成為國內最先推出滿足國四排放標準的國產柴油機SCR尾氣后處理系統的企業。

    “在我們自主研發出后處理系統后，這套系統的價格立刻斷崖式下跌至3.6萬元，最終降到1.58萬元。”臧志成無奈地笑了笑，“就是這樣，你沒有產品，對方就敢要高價。”

    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凱龍高科投入的研發費用分別為6431.67萬元、7156.05萬元和8012.32萬元，占同期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5.75%、6.16%和7.51%。“我們二十年來的努力，就是把產品做好，做到不求人，靠產品來推動市場。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們必須投入大額資金進行研發。”臧志成說道。

    2019年5月份，凱龍高科自主研發了滿足國六b標準的柴油機尾氣后處理系統，該系統已檢驗合格并成功應用于東風汽車重卡，是國內首套搭配國產載體和催化劑的可滿足國六b標準的柴油機尾氣后處理系統。“得舍得砸錢搞研究，如果沒有穩定的產研規模，很多客戶也不會選擇與公司合作。”臧志成自信地笑稱，“我們的系統出來后，到現在，國六后處理系統的價格都很理性，售價都在2萬元以內。”

    打造行業“黃埔軍校”

    “隨著排放技術升級，發動機的核心技術主要在后處理系統。”臧志成告訴記者，一條尾氣后處理系統完整的產業鏈，需要蜂窩陶瓷載體生產線、催化劑涂覆生產線、尿素噴射泵裝配及控制系統生產線、泵罐一體式尿素配給系統裝配生產線及催化器封裝等多條生產線，研究涉及化學、流體力學、機械等多門學科。

    在自主研發過程中，臧志成直言“很苦惱！”研究領域覆蓋多學科，最大難題就是科研人員緊缺。

    “技術部門和銷售部門是凱龍高科的兩大重點部門。尤其是技術部門，凱龍高科技術研究院下轄10個研究所，基本覆蓋后處理系統的全學科。”臧志成表示。

    截至2020年6月30日，在凱龍技術研究院，各類專業背景的設計研發工程人員達300名，其中博士8名、碩士46名，還與華中科技大學、華東理工大學、一汽集團無錫油泵油嘴研究所長期合作。凱龍技術研究院實驗中心建有發動機試驗室、三自由度振動試驗室等20多個試驗室，擁有10個發動機測試臺架，配有AVL電力測功機、排放儀、顆粒分析儀和顆粒計數器等先進的研發試驗設備，具備對各種機型柴油機和后處理系統核心部件進行性能測試與檢測能力，實驗中心獲得中國合格評定國家認可委員會（CNAS）實驗室認可。

    300名研發技術人員，若按十多個學科來平均分類的話，每學科也就只有30人。“這些技術人員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還有行業之間的人員流動。”臧志成無奈地表示，“所以公司上市后，我立刻做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就是把新試驗設備投入到位；第二件事就是讓咨詢公司來梳理公司的人才體系，完善員工的晉升通道；第三件事就是招攬人才，借助上市帶來的人才效應擴充骨干隊伍。”

    在凱龍高科總部，人才公寓、食堂、公園、體育設施一應俱全，“文化留人、理念留人、環境留人”是臧志成這些年來一直在堅持做的事情。

    “我現在也在籌備凱龍大學，針對招募進來的人才進行培養，養于這個行業，用于這個行業。”臧志成笑稱，“作為業內龍頭，我們算是在打造黃埔軍校，為行業輸送優秀人才。”

    沒有品質就沒有尊嚴

    凱龍高科第一代產品問世的時候，打破了國外壟斷，但初代產品故障率高，公司在客戶心中的地位也發生了變化。“大部分企業都對進口品牌比較信賴，我們的產品僅僅是作為替補，實在不行了才會考慮到我們的產品。”臧志成道。

    回想起初代產品的坎坷發展，臧志成釋然地表示，“從那時候開始，產品質量都是我親自抓，我深深地體會到，沒有品質就沒有尊嚴。”

    據臧志成透露，目前公司投資在國六后處理系統上的質量檢測設備很完備。“每一個數據都必須有檢測手段，再貴也要投入，以確保質量。”

    在臧志成眼中，后處理系統全產業鏈是凱龍高科的核心陣地，優勢在于能夠量身定做，系統匹配話語權強，市場應變能力快。臧志成頗為自豪地告訴記者，“產品線上有需要調整的地方，我們可以迅速響應。這個優勢在高技術壁壘的國六階段會全面體現出來。”

    與此同時，凱龍高科在自主研發的基礎上，依舊在不斷創新。“自主研發，不斷創新，我們在后處理系統行業才能走到國內前端，我們瞄準的對手不是國內企業，而是跨國公司。”臧志成表示，目前，凱龍高科最新的國六后處理系統已經搭載公司自主研發的尿素品質傳感器，完美實現國產替代。

    “國內首臺套搭配國產載體和催化劑的可滿足國六b標準的柴油機尾氣后處理系統是凱龍高科做出來的，未來市場是不用愁的。”臧志成對此自信滿滿。

    2021年初，三一重工旗下的湖南道依茨動力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道依茨動力”）與凱龍高科簽訂長期戰略合作協議，作為公司的首選供應商，可確保公司70%的市場份額。三一重工和道依茨動力實現30萬臺智聯重卡、60萬臺柴油發動機等，預計產值超1500億元。

    臧志成告訴記者，“公司一直在吃前瞻性布局的紅利，把握每四至五年一次的排放升級機會。正是這樣前瞻性的布局，才能讓公司有充足時間進行技術儲備和研發投入，在新標準實施前取得市場的先手。”

    “我把凱龍高科的上市定義為二次創業，未來要在資本市場舞臺進一步發光發熱，繼續打造有品質有尊嚴的國產自主品牌。”臧志成神采飛揚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