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2月28日電(記者繆培源許緣鄧仙來)美國白宮26日發(fā)表聲明說,美國與歐盟委員會、德國、法國、英國、意大利、加拿大領導人決定將部分俄羅斯銀行排除在環(huán)球銀行間金融通信協(xié)會(SWIFT)系統(tǒng)之外,并對俄羅斯央行實施限制措施,以防其配置國際儲備削弱制裁措施造成的影響。
一些國際觀察人士驚呼上述舉動為“核武級”金融制裁。那么,SWIFT究竟是個啥?這次制裁當真是“核武級”?
SWIFT創(chuàng)建于1973年,總部設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其主要業(yè)務是在全球銀行系統(tǒng)之間傳遞結算信息。經過數(shù)十年發(fā)展,SWIFT系統(tǒng)以其便捷、安全、收費低等優(yōu)勢,受到眾多銀行青睞,逐步積累起大量銀行用戶,成為全球最重要的金融信息傳輸平臺。
2019年,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的上萬家金融機構和企業(yè)用戶使用SWIFT系統(tǒng)進行金融報文傳送。2021年全年,SWIFT支付系統(tǒng)平均每天處理4200萬條金融信息。
SWIFT制裁是指將某個國家、地區(qū)或金融機構排除出SWIFT系統(tǒng),這將使受制裁對象難以通過SWIFT系統(tǒng)與其他金融機構進行收付款,影響之大可想而知。
SWIFT作為一家比利時實體,本來只是在商言商,賺取服務費,無奈扛不住歐盟和比利時的司法管轄和美國的長臂管轄。這使得SWIFT屢屢淪為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制裁工具,多次受命切斷或者恢復與特定國家金融機構之間的聯(lián)系。這類案例在西方對伊朗、朝鮮等國制裁中并不鮮見。
譬如,2012年3月,SWIFT切斷與受歐盟制裁的伊朗金融機構的聯(lián)系。該組織時任CEO拉扎羅·坎波斯在聲明中說,SWIFT采取的措施“受迫于歐盟決定”。
2017年3月,SWIFT在比利時政府要求下,將朝鮮三家銀行剔除出SWIFT系統(tǒng)。沒過多久,SWIFT又以“不符合運營標準”為由與剩余四家朝鮮銀行斷開連接。
談到此次針對俄羅斯的SWIFT制裁,一位匿名美政府高級官員表示,相關制裁目標是10家俄最大的金融機構,其資產占俄銀行業(yè)總資產的近80%。相關銀行將無法通過SWIFT系統(tǒng)和境外銀行進行交易,旨在給俄對外貿易、外國投資和匯款設置障礙。
值得一提的是,西方此次制裁并未全面封殺俄羅斯銀行機構,而是出于自身利益考量,留有不少余地。美國務院能源安全高級顧問阿莫斯·霍克斯坦表示,美國制裁措施將不會針對俄石油和天然氣產業(yè),因為此舉不但難以減少俄石油和天然氣收入,反而會令美國及其盟友承擔能源價格上漲的后果。
如果上述言論屬實,那么對俄羅斯至關重要的能源出口不會受到制裁影響。所謂“核武級”金融制裁,恐有夸大之嫌。可見,SWIFT制裁的威力大小,跟西方拿捏力道有很大關系,西方是否愿意承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代價仍有待觀察。全面封殺俄羅斯這樣的資源大國,顯然并不現(xiàn)實。
話雖如此,SWIFT制裁“大棒”畢竟握在美歐手中。既然惹不起,其他國家為何不繞開呢?
根源就在于,SWIFT系統(tǒng)依托美元、歐元在國際貿易中作為結算貨幣的主導地位,已經占據絕對優(yōu)勢的市場地位。德國斯塔蒂斯塔調查公司數(shù)據顯示,去年12月,SWIFT系統(tǒng)歐元和美元使用所占比例超過七成。也就是說,你不用,你的生意伙伴在用,想要完全繞開如此強勢的體系,談何容易!
不能完全繞開,那就局部繞開。鑒于西方肆意操控,SWIFT的公信力受到質疑,國際上“去SWIFT化”的嘗試從來沒有停止過。
俄羅斯央行2014年開發(fā)了本土版金融信息傳輸系統(tǒng)SPFS。據統(tǒng)計,目前有23家外資銀行與SPFS系統(tǒng)連接。截至2021年5月,20%的俄羅斯境內轉賬通過SPFS系統(tǒng)完成。鑒于目前部分俄羅斯銀行被SWIFT剔除,今后或許有更多外資銀行加入該支付系統(tǒng)。此外,伊朗也在積極推進“去SWIFT化”,開發(fā)了“伊朗版SWIFT系統(tǒng)”SEPAM。
澳大利亞經濟學家郭生祥指出,近年來,類SWIFT系統(tǒng)不斷推出,數(shù)字貨幣蓬勃發(fā)展,都對SWIFT構成競爭。如果SWIFT系統(tǒng)持續(xù)淪為西方制裁工具,其公信力將持續(xù)流失,加之新興市場貨幣地位不斷上升,SWIFT系統(tǒng)的影響力可能會逐步下降,長期看市場或將形成更加多元的全球金融通信服務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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