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連巴菲特都看好的比亞迪股份有限公司，今年來卻是被不斷爆出問題，公司業績大幅下滑、資金鏈緊張等，近期比亞迪又陷入與公司"高管"的羅生門事件。此次事件中，據統計李娟冒充比亞迪官方欠款供應商以達11億元，偽造公章胡作非為已經三年時間，近三年比亞迪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據比亞迪自己解釋，廣告商的合同是和李娟簽的，與比亞迪公司無關；廣告商卻說李娟并未因此獲得巨額好處，卻偽造公章，冒著坐牢的風險，聯系廣告商給比亞迪打廣告，一干就是三年，圖的是什么？究竟是誰在說謊呢？
事件回放
有質疑認為，供應商給李娟提供了相應的回扣。但幾位廣告供應商負責人在7月16日下午的發布會上表示，幾個供應商都沒有給過李娟一分錢回扣，合同都是招標競標得來的，李娟的所謂詐騙是不存在的。
一般來說，若甲方與乙方廣告公司簽訂廣告合同，甲方需付給廣告公司相關費用。該事件中，目前看起來更像是李娟作為中間人，廣告供應商為比亞迪辦活動，但墊付錢款的是廣告公司，按理說來這些錢款有廣告供應商直接支付給相關事宜處理者，并不會到李娟手上。李娟如何通過詐騙謀財，有待警方進一步偵查結果。
有廣告供應商質疑，比亞迪在5月底發現端倪，為何不采取任何行動，6月20日李娟仍繼續以上海比亞迪總經理的身份與廣告商開展合作。比亞迪察覺到“騙局”大概是在今年5月左右。那么，“雙面”李娟到底是如何做局的，又如何掙錢？為什么這樣一個“騙局”可以越做越大，直到高達11億才被發現？120萬就能夠搞定與頂級足球俱樂部兩個賽季的合作，比亞迪難道對此沒有懷疑嗎？......[詳細]
盡管目前公安部門已經介入調查，關鍵人物李娟也已被警方控制，但同時聲稱為受害方的比亞迪和廣告供應商們，各執一詞，事件的真相仍舊撲朔迷離。幾位供應商聯合表示，據他們所知，目前涉及款項差不多11億，主要分為墊資和做活動兩部分。值得注意的是，雨鴻文化負責人汪曉婷也出現在了現場，并出示了一些雨鴻文化與比亞迪展開合作的證據。該事件仍在持續發酵......[詳細]
7月15日，比亞迪相關負責人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目前可以肯定，李娟絕對不是比亞迪員工，李娟向廣告供應商稱其代表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不是事實。但在過去三年合作過的廣告供應商眼里看來，李娟是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的高層，代表比亞迪與供應商們商談廣告業務。“她的真實名字叫李娟，但每次來比亞迪總部，都自稱是雨鴻廣告的汪曉婷，而對其他的供應商，她的身份則是上海比亞迪市場部總經理李娟。”7月16日下午，一位接近比亞迪的人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三年來，在李娟的協助下，廣告供應商組織了多項活動，并有媒體對相關活動進行報道。這讓他們對李娟的身份深信不疑，在上海雨鴻的策劃下“比亞迪贊助阿森納”一事，則更讓廣告供應商們相信了李娟的身份。但目前從各方得到的消息來看，李娟確實并非比亞迪員工。而按照李娟自己的說法，她只是在臺前負責操作的“傀儡”，背后隱藏的操刀人是陳振宇。根據此前有媒體公開的從匿名人士處得到了一份李娟所寫的《上海比亞迪情況說明》，陳振宇自稱為比亞迪集團隱形股東，并向集團副總裁李柯匯報。......[詳細]
問題的關鍵是，比亞迪和阿森納的簽約金額究竟是多少？而在此前，出現了120萬和5000萬兩個數字。如此大的落差的確讓人大跌眼鏡。“實際情況是，李娟和上海雨鴻花了5000萬跟阿森納簽了合同，蓋的章是假的比亞迪公司的章。同時，李娟和上海雨鴻跟比亞迪簽的是120萬的合同。真實的比亞迪只對接上海雨鴻，比亞迪給上海雨鴻錢，上海雨鴻給阿森納錢。但后來比亞迪了解到，李娟用假的比亞迪股份的公章，和阿森納簽的合同，而且金額是5000萬。”上述人士進一步表示。
但與一個世界頂級足球俱樂部、兩個賽季120萬的合同費用，明顯和市場行情不符，但比亞迪選擇相信并派公司高管李巍出席簽約，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對此，上述接近比亞迪的人士進一步告訴記者，“李娟這樣解釋，原來的合作方臨時退出，所以位置空出來了，有一個臨時的漏。因此價格是60萬一個賽季......[詳細]
比亞迪回應
比亞迪7月16日早間公告稱，李娟及網傳的“陳振宇”非比亞迪在職或離職員工，也不是比亞迪董事、監事或高級管理人員。李娟以比亞迪及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名義對外簽署的合同所用印章系偽造。比亞迪表示，從未授權上述人員以比亞迪名義從事經營活動、代表比亞迪簽署合同。比亞迪及子公司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印章并未出借給李娟或遺失，李娟以比亞迪及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名義對外簽署的合同所用印章系偽造。
比亞迪表示，已就上述事項向警方報案，警方已介入調查。目前李娟已被警方采取強制措施。李娟冒用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市場部總經理身份，以比亞迪名義，與多家單位及機構展開廣告宣傳類合作，比亞迪均不知情，也與比亞迪無關。
比亞迪相關人士對中國證券報記者表示，對廣告商“爆料”內容“有些摸不著頭腦，11億元欠款且宣傳期長達三年。雖說廣告公司墊付賬款屬于慣例，但這么大的金額、賬期還這么長，令人費解。”......[詳細]
“此事實在讓我憤怒，遠在美國矜矜（兢兢）業業埋頭苦干時，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騙子陷害了！警方一定要把什么陳振宇，宋博，李娟以及背后有貓膩的廣告公司一并抓出來，狠狠嚴懲這樣的欺騙行為！否則天理難容！”?這段怒氣勃發的文字出自比亞迪集團高級副總裁兼比亞迪北美分公司總裁李柯。
?一名從事廣告行業人士告訴記者，為了進入大品牌廠商的供應商體系，一些廣告公司往往會采取前期贈送廣告資源的方式或者是試用廣告資源方式獲得品牌廠商的認可。“李娟之前代表雨鴻文化所有郵件里面提到的都是免費廣告資源，聯系的時候的說自己是汪曉婷，”上述人士向記者提供一份由“[email protected]”發給比亞迪員工的一封郵件，下面署名為商務總監小汪。
李娟既偽造為比亞迪員工，又偽裝為上海雨鴻文化汪曉婷，可謂“雙面李鬼”。但具體真相仍有待公安機關公布，《證券日報》將持續關注此事......[詳細]
7月16日早間，比亞迪發布澄清公告稱，李娟及網傳的“陳振宇”非比亞迪在職或離職員工，也不是比亞迪董事、監事或高級管理人員，比亞迪從未授權上述人員以比亞迪名義從事經營活動、代表比亞迪簽署合同。李娟的上述行為損害了相關方的利益，也給比亞迪的聲譽帶來較大傷害。比亞迪作為受害方，將與各方一起積極配合警方調查。
不過，深圳比亞迪在官方微博公布的發給廣告商的告知函中的說法是，比亞迪是案件受害者，已經報案，望有關公司盡快報案；比亞迪愿意與相關公司溝通，并按照警方針對事實和金額的核查認定，與相關公司商討合理解決方案。歡迎相關公司聯系比亞迪，當面溝通，即日實行預約，并由比亞迪集團采購部總經理接待。
7月16日，王姓CEO代表出席的廣告商回應稱，上午收到上述告知。目前幾家公司高管還在商量對策。......[詳細]
廣告商表態
7月16日，有在場的廣告公司相關負責人回憶，2016年初，李娟以上海比亞迪華東區總經理與他們展開接觸。在隨后的盡調時，李娟提供了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的營業執照復印件，“我們當時去了對方的辦公地址，有logo，也有十余名各司其職的員工，感覺挺正規。”在過去3年中，李娟與多家廣告公司簽單。
7月16日，卷入此案的4家廣告公司負責人展示了大量合同，主要涉及在國內多地召開的試乘試駕會議，CD級別城市車展，以及與英超阿森納足球俱樂部的合作協議等，合同簽署時間最早可追溯到2016年8月。
上述合同均蓋有“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字樣的印章。對此，比亞迪此前已經表態，上述印章為李娟本人私刻。不過，多位廣告公司負責人對此并不認可：簽章還在警方手里，“我們都沒得到消息說是假的。”阮姓副總裁在現場出示的一份有“李娟”字樣簽名，且附有指紋的聲明中還提到，在與深圳比亞迪的聯系中，對方均稱呼“我為雨鴻汪總或汪總，實際對方聯系人都知道我們上海比亞迪電動車公司的負責人李娟。”......[詳細]
不過，即便對疑點，廣告商也很難斷定李娟騙了他們。多名廣告商告訴澎湃新聞記者，他們并未給過李娟好處，因為他們本身也沒收到多少錢，實在無法理解，李娟如果是騙子，她圖什么？
如今，按廣告商對澎湃新聞記者的說法，李娟近日已經以1200萬元的房產來源不明為由，向警方“自首”。接下來，廣告商將向誰追款。在7月16日的采訪中，上海競智廣告有限公司王姓CEO直言：現階段無意追責李娟，糾結她是誰，而是要求比亞迪總部認賬，支付工程款項。
與會的速肯、威瑞亦表示認可。上海雨鴻還呼吁比亞迪，以積極的態度來處理廣告商的訴求，希望可以協商解決。此前，上海競智廣告公司以官微刊文《人BY臉，天下無D》，披露了圍繞李娟、國金比亞迪、比亞迪集團之間的10余億元廣告營銷費用爭端。......[詳細]
廣告商在現場展示了他們為比亞迪營銷所做的公眾號投放，涉及保定、臨沂、青島等多地經銷商。另一份比亞迪經銷商的名單截圖，顯示了部分比亞迪區域經銷商的詳細聯系方式。在文件的“確認人”一欄，多次出現“何宏雨”、“牟曉萌”等人的簽名。據供應商描述，6月初，他們及李娟等四個人還去過比亞迪深圳辦公室，跟相關負責人就相關項目進行了確認，并且見到了在文件中簽字的何宏雨、牟曉萌。
不過，上述文件的真實性沒有得到比亞迪方面的確認。在之前的媒體采訪中，廣告商上海競智也曾質疑，比亞迪聲明中提到的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在2016年就開始接受廣告宣傳活動，如果沒有比亞迪總部的批準，這么多全國試駕、戶外硬廣投放活動不可能順利進行。
就比亞迪極力撇清關系的態度，供應商表示不能認可。此外，現場還曝光了李娟與比亞迪方面的郵件往來，值得注意的是，比亞迪方面郵件中用的是官方郵箱后綴@byd.com.....[詳細]
在業務往來的過程中，李娟一直以“上海比亞迪電動車有限公司華東區域市場部總經理”的身份示人，而比亞迪和上海雨鴻也在聲明中先后否認李娟與公司存在過雇傭關系。供應商則表示，李娟是自首的，并非比亞迪所說因為其報警而對李娟采取強制措施帶走的。李娟去803經偵大會、110派出所兩次報案未遂，最后以自己1200萬元房子來源不明自首。
一位供應商還透露，他們曾收到過幾百萬的款項，而雨鴻則表示他們未收到匯款。最初跟上海比亞迪合作的時候，李娟表示，因為上海比亞迪有些民事訴訟問題，賬戶被封了，因此款項要找代收代付公司來做。他們詢問過律師，覺得這個代付款項可以收，因為上海比亞迪和代付公司有代付協議。
他們還表示，自己查詢過這家匯款公司持股人是上海比亞迪的員工。.......[詳細]
浮出水面的事實和未解謎團
一個叫做"陳振宇"的人也進入討論范圍，根據那份李娟自述的信息，陳振宇自稱比亞迪的"隱形股東"，將與集團副總裁李柯對集團進行換血。而李娟的行為則受到陳振宇的指示。社交網絡上則有傳聞稱，陳振宇得到了比亞迪總部人士的支持。7月16日下午，上海競智廣告、上海雨鴻文化及其他幾家向關聯的代理商召開了一次媒體溝通會（以下稱"媒體溝通會"），披露了更多關于事件的信息。
7月15日，自媒體路由社稱從匿名人士處得到一份李娟所寫的《上海比亞迪情況說明》（以下簡稱《說明》）。但目前這封《說明》的真實性沒有得到證明。根據《說明》的內容，李娟于2009年大學畢業后，就職于瑞安房地產工作，也是在那時認識了"比亞迪高管"陳振宇，還與陳振宇在社交網絡上噓寒問好。2016年初，陳振宇約李娟在瑞虹生活廣場的一茶一坐餐廳見面。陳振宇自稱比亞迪集團隱形股東，將與集團副總裁李柯對集團進行換血，他想安排李娟作為上海比亞迪市場負責人。......[詳細]
2016年，通過陳振宇的確認，李娟在時代金融中心租下辦公室。這間公司在陳振宇口中是屬于灰色地帶，所以讓她低調做事。于是李娟就做了一些戶外廣告和幾場試駕活動。隨后，這家公司搬到了陸家嘴的上海國際金融中心（以下簡稱李娟所在的公司為"國金比亞迪"）。前面提到的汪小茗確有其人。也是在2016年，上海雨鴻文化公司的負責人汪小茗和李娟有了第一次的業務往來。雨鴻文化是一家經營范圍為"設計、制作、代理廣告投放"的公司。
"廣告行業墊付很常見，用項目來做抵押。"一位供應商說，"假設A公司找到B公司，說你可以做該項目管理和運營，但這個項目需要墊資，然后看B公司有沒有這樣的財務能力，去幫墊付個兩千萬。同時，B公司不用去實際去做這個業務，A公司會指定一家公司來做，給B公司的利潤是年化30%，或者是項目結束時候管理費等等。"所以目前在涉及11億金額之中，有一部分是具體的廣告項目投放與活動執行的費用，有一部分是墊付的費用。于是李娟很有可能通過墊付的方式，維持國金比亞迪公司的運轉。......[詳細]
李娟吊詭的身份不僅存在于曖昧不明的"國金比亞迪"里，還在于冒用了他人身份，兩頭騙。比亞迪官方在公告中稱，李娟在主動聯系比亞迪開展免費廣告宣傳時，自稱為上海雨鴻文化公司的負責人汪小茗。 在界面新聞獲得的一份往來郵件中顯示，李娟曾用汪小茗英文名縮寫為名字的QQ郵箱，與比亞迪總部對接阿森納合作的相關事宜。
這封郵件往來里透露了兩個信息：一是李娟非常順暢地使用了汪的名義與一位英文名為Cherry的林姓比亞迪員工對接阿森納合作事宜；另外，比亞迪采購部的李姓員工也出現在郵件往來中，說"可以在系統上報價了。"但汪小茗稱，自己不知道李娟冒用自己的身份。直到6月初與李娟一起去了一趟比亞迪的深圳辦公室。當著李娟助理的面，汪小茗和李娟大吵了一架。李娟跟她的解釋是，假用汪小茗的身份是"老板"的指示。汪小茗直接問李娟，上海比亞迪公司是不是真的？李娟承認是"灰色的".....[詳細]
本期編輯：張明富 才山丹 [email protected]